是女人可不一定有女人的味道,就像是男人不一定是个男子汉一样,这里的界限是不好分清的。一说具体,反而空泛了。
女人的味道是女人的态,或曰神韵。李渔讲女人有态,三分漂亮可增加到七分;女人无态,七分漂亮可降到三分。她如火之有焰,如灯之有光,如金银之宝气也。
女人漂亮确实好,年纪轻,五官端正,看了就舒服。但漂亮也有短处,漂亮缺乏后劲,亦欠底蕴,经不起时间的推敲,甚至漂亮因熟视就无睹了。漂亮是一眼瞧得见的,是摆在那里的东西,是没经人琢磨和消化就留下的印象,是流畅、通俗易懂的文字,是一口咂出味的奶糖,是站在屋里朝窗外看的一处景致。 但漂亮不等于有味道,不等于有神韵。神韵是一种体会,是悄然的潜入,是让你得了病又不知病在哪里的阴谋,是给你充足的时间去判断、去回答的思考题,是平静中达到的一种效果,是走过去留在那里的藕断丝连,是一篇读完之后就记一辈子的短文,是女人之间可以相互欣赏也可以相互诋毁的奇妙情绪,是有胃口男人眼里的伤感和陶醉,却让平庸的男人望而却步…… 女人的神韵就是这样动人心弦,这样的不可捉摸,这样的深入骨髓。没有形状,没有定势,就是这样缓缓地铺开,缓缓地介入,缓缓地捺起感情和尊严,缓缓刺痛无聊和粗俗,缓缓地把人请去,缓缓地拒人于千里之外,让人回味和向往。 漂亮是简单的,神韵是复杂的;漂亮是初级的,神韵是高级的。女人的神韵可以随着岁月前往,岁月不是她的天敌,岁月是她的姊妹兄弟。 女人的神韵与步态有关,与眉目有关,与气息有关,与趣味有关,与涵养有关,与性格有关……女人的神韵是里里外外最有机的组合,最出色的表演,最默契的合作。女人的神韵,有鼻子不一定可闻,有眼不一定能见,有心不一定能体察。 那种神韵,并不是谁都可以懂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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